當瑞士復活節遇上清明寒食節

天然手工傳統復活節彩蛋

四月,春暖花開的日子,幾日不見,陽台上的葡萄風信子開了,同時也迎來了第一朵「陽台櫻桃花」。

星期五婆婆邀請我去她家一起染蛋。倪家染蛋一直跟隨傳統,用天然的材料來染。記得我第一次來這個小鎮過復活節,是2016年的四月,當時是倪的奶奶邀請我一起到家中體驗這個習俗的。我們總會先在花園裡「拈花惹草」,找自己想要在蛋殼上印的葉片。蒐集完成後,便會在葉片上沾一點水,好讓葉片附著在蛋殼上,接著用絲襪緊緊包裹,再用紗線纏繞好。

印象最深刻的是奶奶當年一邊綁著蛋,一邊說:「也許明年我就不在了。」

「不會啦~」婆婆從容的面對奶奶這句話,接著說:「自從我嫁進倪家,奶奶總是這麼說。當時這捆紗線還是新的,過了二十多年,現在都已經用掉這麼多了。」

後來倪的奶奶2017年過世,如今婆家承襲了傳統,依然用著那捆紗線,雖然單薄了許多,但紗線它好像看盡了更多很多每年的故事。雖然奶奶不在了,婆婆依舊邀請我一起染蛋,特別有種承襲傳統的儀式感。

之前奶奶染的蛋是用洋蔥皮煮成咖啡色的染料,再把蛋放進去染。今年婆婆想換個顏色,買了天然的色素,紫紅色的小小一包要價10瑞(約三百台幣),另外一鍋則是香料之類的。

染出來的蛋就像封面照一樣鮮豔、可愛又獨一無二,很有過節的氣息。

後來把紫紅色染料倒掉的時候,發現沉在鍋底一粒粒小東西。我問:「咦?這色素是像粉末一般嗎?這是還沒溶解的部分嗎?」

「不是,買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粒粒的,好像小石頭一樣。」

我好奇地查了一下以下這個字:

未提供說明。
未提供說明。

等等,不是說好是小石頭小粉末嗎?怎麼跳出蟲蟲的照片?仔細一看,才知道原來這種介殼蟲可以提煉出紫紅色的色素,忽然覺得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。在我驚嚇之餘告訴了倪,他卻冷冷地說:「你不知道你有些口紅的顏色就是用這種蟲蟲提煉的嗎?」

如果你以為我只是要介紹復活節染蛋傳統,那只猜對了一半,我是想分享過個節還能開眼界的「蟲蟲危機」。

如果讀到這裡你以為我只是要介紹染蛋和蟲蟲危機,那只猜對了75%,因為接下來我還要分享一個相同特別的事:

不知怎地染完蛋我們聊著聊著,就說邀請公婆週日來家裡吃飯,小湯姆忽然說起牛舌,倪便在周六商店一開就去買了牛舌。

在台灣我只吃過薄薄的牛舌,在炭火上燒烤。然而在瑞士,人們喜歡把整根牛舌拿去煮,煮好久好久之後切成厚片,搭配摩洛哥酸豆(Kapern)白醬和馬鈴薯泥一起享用。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吃,但每每看到倪拿著刀一片一片的切,都會讓我聯想到來去地獄走一遭的插畫,那個割舌頭的樣子,怕。

吃起來其實味道挺好,就是有種跟陌生人舌吻的感覺,但其實本人是隻小牛。

總之對我這個台灣人來說,清明節這本是慎終追遠、掃墓祭祖的寒食節,沒有說好的潤餅,換成色彩繽紛的蛋與牛舌,讓我覺得還是有一些衝擊感。

每逢佳節倍思親,不管是什麼節氣,都還是挺想念家的。

好在倪說,只要疫情穩定一些,回家路途安全的話,我們就一起好好回家拜訪。

還是那句老話,

找自己,我也還在路上

只是隨著身份的轉變,傳統與習慣也有可能漸漸改變

我其實蠻好奇大家是如何面對這些習慣與習俗的變化的

在瑞士的大家,你們吃潤餅了嗎?

(還記得有次倪老師去新竹幼兒園分享瑞士的春天,小朋友還教他包潤餅)

不論如何,東西方的春天都來了,大地回春,新的氣息。

好好把握逝去的青春,每天都有新的探險與新發現。

祝大家有個美好的一週,我們下周再聊!